“疫心读画”之五——读《儿时景物》(二)
编者按:近日深圳新冠病毒疫情起伏,在家隔离者众,或曰隔离之于有些人的心理会影响较大,与郭先生语,郭先生曰:“正好读书,何难之有。”余亦大以为然。
深圳之“快”,举世皆知,而刻意为慢者少,偶遇此“情”,“快”亦不得,不如慢慢渡之、观之、咀之、读之,因此以“疫心读画”,或与往日不同,请诸位看官鉴之。
昨日读画,读到郭先生在《儿时景物》画上用闲章两枚:一曰“大吉祥”,一曰“大自在”。这时节,我们祈求大环境的“大吉祥”,更渴望自己获得“大自在”。
然而,很难。
不是当下很难,而是每个时代都很难,最难便是在人心。
郭先生的心里“满坡麦浪”闪的是“金光”,农田里忙碌的人们,面朝大地背朝天,这份踏实是属于中华民族这个以农业为主的民族的感受,不过,这样的审美体验,又有多少人还能够感受与体验呢?最难得的是下阙“今又是,热正狂,更骄阳。唯翁贪睡,滑落闲书,碰倒鱼缸。”一个“闲”字,一本“闲书”,信手写出了一场午后的“意外”,却更凸显的那些当下的“理所当然”。
且不说上半阙的农忙景象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城市人的所能懂,就算我们看看我们现在的忙碌生活,又有多少是我们能懂且又能把握的。有人说这是时代的带来的压力,但我们却会无力的看到这些现实,躺平是收到批判的,却又是客观存在的,“内卷”是无可奈何的,却又是很多人“趋之若鹜”的……在二元论调依然是多数人可以接受的时代中,我们似乎很难找到一个答案,看看郭老师笔下的老翁与农忙吧,老翁不是呆睡,而是在忙碌(读书)中的“贪睡”,书却不是什么怎么把握人生之类的正经书,“闲书”嘛,读还是睡本身便都是放松,更难得的是这老翁恐怕也是那场农忙的过来的人,只是如今已老,才得闲时,能在这热正狂(疫情出现)、更骄阳(管控隔离)的状态下,得此半日吧。
因此读此词,不在学老翁做派,直当学老人心态,其心在“中”,可忙可闲,昨日忙而当下闲,此刻忙而那刻闲,时时忙而念念闲,这一种难得心态,又岂是我辈这时能够速得的?
回想昨日文首两句:一句“关于过去美好的记忆,或许是在这个被疫情封闭的时刻,最好的‘安慰剂’。”所说乃是我辈当下之年的做法,或已奔郭先生之自在之境而去,而所离之距甚远,甚而是南辕北辙亦为可知。而另一句“如何又为我们的孩子建立起当下这份记忆的美好呢?”或许可为今日所作文之宗旨,非谓人人皆需奔老翁境界而去,却应使人知,我辈皆会向老翁之时而去,至于方向何处,到那时又有何回忆,则是各人各识,冷暖自知。郭先生以诗画识之,或可有千年之留存,而我以文解之,在网上呱噪几句,或许只是郭先生“碰倒鱼缸”之中那尾幸存,不知能与谁相濡以沫耳。
附:
《訴衷情.芒種吟》
郭西元作
滿坡麥浪閃金光,
芒種是眞忙。
男丁地裏開鐮,
婦送飯、
女攜湯。
今又是,
熱正狂,
更驕陽。
唯翁貪睡,
滑落閑書,
碰倒魚缸。
己亥芒种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