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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书法之美(五)

 9.“我用我法”石涛
石涛即道济和尚,作为明室遗民,虽亦有牢骚,但不象“八大”那样强烈地“哭笑不得”,明亡不久便出山写迎接康熙南巡的接驾诗了。
石涛以画名世,又著有大量画论,有《石涛画语录》行世。石涛说:“画有南北宗,书有二王法,张融有言:‘恨臣无二王法,恨二王无臣法。'今问南北宗,我宗耶?宗我耶?一时捧腹日:我自用我法。”又说:“至人无法非无法也,无法而法,乃为至法!” 
10.碑学美学的崛起。
清中叶始,碑学崛起,书家自唐碑上溯三代碑版,秦汉魏晋金石文字,“托古改制”,书法创作生面别开。这中间造就许多名家,如:邓石如、伊秉绶、陈鸿寿、包世臣、何绍基、吴熙载、杨沂孙、赵之谦、翁方纲、吴昌硕、康有为等。
邓石如不但能以隶笔为篆,亦能以篆书笔意写隶,用笔圆劲峭拔,开有清一代碑学之宗。
伊秉绶从篆、隶碑额中吸取营养,兼用颜鲁公法,风格特异。
何绍基始于颜,用“回腕法”,下笔凝重,笔端变化多端,笔力雄健。
正如熊秉明先生在《中国书法理论体系》中说的:“碑派书法家引篆隶人楷,把日常的字体扭曲、古拙化……在做古文字的临摹、篆刻、再使用、再塑造的时候,他们能感到一种复杂的心理振奋……,'
l1.金冬心、郑板桥及扬州八怪
以碑学为宗,更以画家笔法改造书法,当时活跃在扬州的金冬心、郑板桥、李复堂、高凤翰、汪士慎、黄慎、李方膺、罗聘等人,时称扬州八怪,皆以诗书画名世。其中:金冬心,以“漆书”著称,他字法奇古,得《国山》等碑的启迪,将笔截去毫端,用浓墨、造成古朴奇丽的美感。
与金农同时的郑板桥,则豪放洒脱,兼参行、隶,写“六分半书”(以八分书加之行草混杂,故自称六分半),章法则如“乱石铺路”,流畅自然,明显以画法改造书法,使书如画者。
l2.艺才雄居海派
海派之于书画史,以赵之谦、吴昌硕为领袖,以诗书画印全才而雄居海上。这中间蒲华、任颐、任薰、任熊、虚谷等各领风骚。
赵之谦是承前启后的人物,擅书画、篆刻,是诗、书、画、印四绝者。用笔取势奇崛,老辣凝重而灵动,又擅篆刻,书法得金石气,是别开生面的一代宗师。赵之谦以超人的胆识和过人的聪慧,为后人开出新的坦途。他为人谦和,曾将自与何绍基比较说:“何道洲(绍基)有天仙化人之妙,余书不过着衣吃饭凡夫而已。” 
虚谷(1 824一l 869)擅书画,运干笔偏笔,常以逆笔作书,冷峭新奇,别具一格,笔断气连,给人若即若离的美感。 
任颐,字伯年(1 8 40—l 8 9 6)清末海派书画家中,任伯年是一个不能不谈的人物,任氏以其出色的才能,恰到好处的书画语言,征服了上海滩的书画爱好者。他的书法笔墨清雅,用笔流畅,给人一种清新的美感。
吴昌硕是海派书画家中划时代的人物,学石鼓数十载,“一日有一日之境界。”一部石鼓文字,被他写得出神人化,频生新意。可以说历代书家,自石鼓文得力最多就是吴昌硕。他五十岁学画,以篆法入画,笔力扛鼎,苍劲雄浑,书画流风至今,近代之齐白石、黄宾虹、潘天寿、刘海粟无不自吴昌硕处得到启示。
标新立异的现代书坛
近百年的历史,艺术和政治的关系似乎从来也没有脱离开过。l 840年,西方列强的枪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,引发了一场军事、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的大危机。枪炮的劣势,使人们一下子看到了政治的劣势、经济的劣势,而由之而来的,有些人引伸到了文化的“劣势 ”,甚至引伸到民族的“劣势”。五四运动中有些主张,现在看来,确有不近人情之处,例如关于以西方“科学”改良中国画,关于主张消灭旧戏,甚至有人主张废除中国文字。在这种思潮影响下,中国书法、中国绘画濒临灭顶。然而,这中间仍有在逆境中的艰苦跋涉者,以他们超凡的精力和胆识, 演绎着中国书画学的复兴史。
齐白石(1863—1957),是当代最响亮的书画家的名字,书法长于篆、隶、行,师秦汉魏碑,笔力雄浑刚劲,篆刻自赵之谦出,善单刀。 
黄宾虹(1865-1955),擅书画,精剑上,喜游历,书画得自然灵气。书法以行见长,用笔凝重,力透纸背,富书卷气。 
潘天寿(1897—1971),书画家,吴昌硕弟子,用笔奇崛,纵意,书法以隶法人行楷,多方笔,书则结体散乱,似将字结构打散重新组合,富形式感。 
于右任(1897—1964),国民党元老,台湾有于右任先生塑像,是现代著名书家,以魏碑法入行楷,独树一帜,早年成立草书研究社,致力草书标准化。书法笔意凝重,字形简括,险中有稳,巧中见拙。 
沈尹默,(1883—1971)早年留学日本,书法谨,有浓厚书卷气,字圆润秀美,是近现代一位帖学大家。 
李叔同(1880—1942),弘一法师,是现代艺坛著名的文艺全才,诗、文、词、歌、字、画、音乐、戏剧……几乎无一不通,无一不精。至今他那“长城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”的词句仍缭绕在市井。他的一生也如他的艺术那样让人不可思议,他几乎在艺术峰巅时出家,出家后,弘一诸艺尽弃,惟独研习书法。弘一法师的书法,用笔圆润平和,字行间,示人以平淡、恬静之气,实可悟到其火气尽除,若有心如死灰之感。弘一法师临终之前书写“悲欣交集”四字,是他对人生、对艺术的最后的领悟。